“你是誰？！”

溫子仁劍氣如火，氣勢如龍，臉色陰沈，劍不停，旋轉風火，磅礴炙熱，雙眼倒影火光，死死的凝視著突然出現的月面，目光從月面臉上的銀色面具劃過，最後落到抓著月面頭發哇哇亂叫的紅毛鸚鵡，微微一動，似乎想起了什麽。

“路見不平有人踩！老溫，你事發了。快快束手就擒，否則，你月面大爺手下不留情，小心打得你連你媽都不認識！”

月面怪叫一聲，不再與林牧那邊聯系，終於可以專心致志的與溫子仁戰鬥，不見作勢，單手一握，冰霜凝結，憑空之中凝結出一根冰雪凝聚而成的法杖，亮如冰晶，宛如鉆石雕刻一般，輕輕一揮，寒風皺起，卷起千堆雪。

風雪送歸人，呼嘯而起，卷入火焰之中，冰雪不減，寒氣越深，他猛然吐出一口寒氣，宛如白虹一般落入那風雪之中，立刻就有尖銳的宛如劍鳴一般的聲音響起，整個房間立刻仿佛進入了冬夜一般，肅殺萬物。

寒氣逼人，風雪如刀，如劍，呼嘯而起，落入火光之中，左撲右斬，將溫子仁劍光中卷起的火焰切割，撲滅，寒氣襲人，瞬息之間，整個房間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肉眼可見的白霜。

溫子仁心中一凝，黑發染霜，眉毛豎起如劍，眼中寒光一閃，面無表情，無悲無喜，長吸一口氣，身體頓時宛如癟了的氣球一般塌下去，手中劍光卻是越發嘹亮，宛如鳳鳴一般，沖天的火焰瞬息而起，驅散寒霜，猶如火山爆發一般，大劍一壓，向著月面當頭殺去。

“我知道你是誰了！那個狂妄的竟然敢以聖位之力抗衡奧古斯都的月面？果然名不虛傳，無法無天。你也是聖位，我也是聖位，竟然還敢口出狂言！”

溫子仁聲音如雷霆一般炸響，劍光一揮，九條火龍環繞，焚盡一切，哪怕是冬天降臨，也要逆轉時節，改天換地，將一切都落入火焰之中。

那火焰聖潔而又華麗，宛如鳳凰浴火一般，焚燒一切，又孕育一切。

“劍出如龍，劍氣如凰。好，溫子仁你果然不愧是軍中的精英，能夠得到那位親口誇讚的軍中鳳雛。可惜，可惜，好好的人不做，偏偏要學著做狗！你背後的主子給你許下了什麽樣的承諾。竟然讓你願意舍棄一切，跑去做條看門狗？！”

看到溫子仁的劍，月面讚嘆一聲，能夠將最簡單的火焰鬥氣修煉到劍出如龍，劍氣如凰的地步，溫子仁也算是個天才。

可惜這樣的天才，到了最後，卻還是逃不過這世俗的束縛，縱是豪情天縱，到最後也掙脫不了，淪為棋子，做不了人，只能做狗。

月面的話太過惡毒，哪怕溫子仁心中堅定，不會被言辭所動，但此刻聽了月面的話，也是忍不住眉頭倒豎，眼中噴射怒火，手中長劍之中，火焰咆哮，升騰如龍一般，焚燒萬物，融化鋼鐵，一劍落下，要將月面轟殺成渣。

但不知道怎的，劍光到了最後，卻是莫名松懈一下，那些咆哮的火龍氣勢一減，在月面嗤笑的聲音之中，被月面漫不經心的揮動手中冰晶法杖，如同捅破氣球一般，一頭頭打爆，火焰紛飛，但還沒有真的裂開，就被寒霜包裹，化作冰中火，叮當落在地上。

叮叮當當，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，地上立刻就出現一朵朵奇異的冰中火，滾落在地上，火光氤氳，被冰霜所包裹，折射出萬紫千紅，華光異彩，一時間讓整個房間美輪美奐，宛如夢境一般。

月面就這麽站在房間裏，手中捏著冰雪所化的法杖，明明是個法師，卻如同豪情天縱的劍聖一般，法杖如刀似劍一般橫指著溫子仁，“來、來、來！今天，你還有什麽手段，全都使出來。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，都算輸！”

溫子仁面無表情，目光陰沈，倒提著長劍，沒有看月面，目光落在地上那些冰中火之間，本來應該剛烈第一，侵略無敵的火焰鬥氣，此刻竟然如同卑微的燭光一般被包裹在寒霜之中，可以焚盡萬物的鬥氣此刻竟然連區區的寒霜都無法消融掉。

溫子仁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鬥氣不行，也不是自己的實力真的與月面差得太多，而是自己的心，亂了。

月面也知道這一點，所以看似驕橫，實際上卻還是心中慎重，冷冷註視著溫子仁，“怎麽？萎了！看來，你也明白了。不是你的鬥氣不如我，而是你的心不如我。你既然選擇做狗，哪裏又配讓這高潔如鳳凰般的火焰相隨。”

月面的聲音驟然拔高，宛如洪鐘大呂，醍醐灌頂一般，炸響在溫子仁的耳邊，“事到如今，你還要執迷不悟嗎？溫子仁，你難道真的寧願做一條狗，也不願意堂堂真正做一個人嗎！”

溫子仁沈默不說話，許許多多事情在腦中閃過，最後卻全都定格在那一天，如血一般染紅了整個家鄉的紅葉，那些鮮血，那些赤紅，最後都化作滔天的悲憤與不甘，宛如逆火一般瞬間湧入溫子仁的心頭。

溫子仁緩緩擡起頭，握緊了手中劍，眼眸深處那宛如鳳凰一般的火焰符文悲鳴一聲驟然得幹幹凈凈，只剩下滔天的悲憤如血一般而起，剎那之間，好像血海彌漫而起，生生將那高潔的鳳凰拖入了血海之中。

沈淪血海，永世不得超脫，縱是如此，那又如何。

“做人也好，做狗也罷。只要能夠達到目標，便是與蟲族合作，又能如何！你不是我，所以你可以站在這裏給我說些什麽屁話！但如果你是我，就會知道，我的選擇，沒有錯！”

溫子仁的聲音緩緩響起，從遲疑到堅定，最後壓過悲憤，只剩下無盡的平靜，那是可以毀滅了自己，也可以毀滅掉這個世界的平靜。

他眼眸深處，有無邊悲憤化作的血海漸漸褪去，那墜入血海之中的高潔鳳凰之影再次而起，不再是一塵不染，不再是高潔得可以鳳鳴九天，此刻那高潔的鳳凰之影染上了血光，墮落成災，只剩下無盡的憤怒與恨。

月面的瞳孔頓時一縮，本來以為可以瓦解掉溫子仁的內心堅定，崩潰掉他的意志，但結果卻恰恰相反，這溫子仁寧願墮落成災，任憑逆火升起，將自己根本的聖位象征逆轉，這到底是多大的苦大仇深啊。

月面頓時有些郁悶，而紅毛鸚鵡則直接白眼一翻，抓著月面的頭發，嚇昏了過去。

要知道聖位之變，是靈魂之變，心靈之變，所謂相由心生。到了聖位時候，可以凝結出聖位象征，看似虛無，但實際上卻是一個聖位心靈最純正的象征，代表著這尊聖位未來修行的方向。

哪怕是修行的同一種鬥氣，但突破聖位之後，心靈不同，聖位象征自然不一樣，自然以後的修行方向也不一樣。

比如說火焰鬥氣，有的人到了聖位之後，心靈陰暗，那麽就會修行出黑暗之火，心靈高潔，便可以修行出神聖之火。

而之前溫子仁劍氣如凰，最是高潔，所以心中動搖，便火光不生。但此刻卻是逆轉聖位象征，墮落成災。

這樣的人，別說此生，便是前世裏，林牧也從來沒有見到過。聖位一成，前路已定，哪裏有推翻了，逆轉重來的，那意味著要否定自己之前的所有，否定自己的人生，否定自己的心靈。

所以哪怕前世裏林牧觸摸到了君主邊緣，卻始終沒有報覆社會的原因，因為他成就聖位時候，便已經定了自己的前路，聖路無悔，哪裏容得半路更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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